朱利安尼
1月30日,周三,在前一天佛罗里达州初选结果揭晓后,美国共和、民主两党分别有两位重量级竞选者退出2008年的选战,分别是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(Rudy Giuliani)和上届总统大选民主党副总统参选人爱德华兹(John Edwards)。
这两名候选人的退出,使得两党的竞选阵营进入壁垒分明的阶段。共和党方面,之前一直混沌不清的局势至此基本明朗,可以锁定在亚利桑那州联邦参议员麦凯恩(John McCain)和前马萨诸塞州州长罗姆尼(Mitt Romney)之间;而在民主党方面,爱德华兹的结局并不令人意外——从一开始,这就注定是一场在纽约州联邦参议员希拉里(Hillary Clinton)和伊利诺伊州联邦参议员奥巴马(Obama Barack)之间双雄逐鹿的选战。
与爱德华兹在选前的民调一直位居第三不同,朱利安尼凭借“9·11事件”后积聚的高人气,在2007年一年中大多保持了排名第一的民调,这使他在选前一直被舆论看好。但令人不解的是,朱利安尼在初选正式开始后,却采取了“蛙跳”战术,即有选择性地参与各州初选,而不是像其他候选人那样每州必争。这使得朱利安尼的选战,呈现出美国总统初选中难得一见的场景——在各位候选人使出浑身解数招揽选票之际,朱利安尼却显出稳坐钓鱼台的样子,基本放弃包括爱荷华、新罕布什尔这些对选情有着重要风向标作用的州,而试图凭借在有着57个党代会名额的佛州的胜利,达到“后发制人”的目的。
此举看似对享有全国知名度的政治人物有用,因为选举资源有限,全国性的公众人物不用像其他名气较低的候选人那样,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。作为“9·11事件”发生时的纽约市市长,朱利安尼赢得了其他候选人需要四处演说、大撒广告才能赢得的公众认知度。
但事实证明,政治中的辐射效应依然存在,那些在早期投入巨大资源参选的候选人,至少向选民展示了他们对选举的承诺。而此前不少舆论批评朱利安尼的竞选策略,认为后者没有显示参选的诚意。很显然,与同样拥有巨大公众认知度的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,每州必争的投入相比,朱利安尼实在没有更充分的理由自视能稳操胜券。
15%的得票率、排名第三的尴尬结局,以及麦凯恩和罗姆尼在此前几场选战中各自表现出来的优势——麦凯恩在国家安全和吸引中间选民方面的强势,以及罗姆尼在竞选资金和经济议题上的长处,这些因素都使得朱利安尼陷入无牌可打的境地。
促成朱利安尼今时今日尴尬退选的原因固然很多,但其中有一点不容忽视,就是他忘记了“形势比人强”的道理,而这与朱利安尼的成长经历有很大关系。
在朱利安尼24岁携法学博士学位从纽约大学毕业后,他成为了时任纽约南区法官麦克马洪(Lloyd MacMahon)的助理。时值越战之际,朱利安尼在征召入伍的序列中排名靠前。按理说,他有很高的可能性应征入伍。但此时,麦克马洪法官为其开出介绍信,以朱利安尼对他办公室的重要性为由,希望征兵处能降低朱利安尼的序列,暂缓征召。最终,凭借这封介绍信,朱利安尼获得暂缓入伍的待遇。
1983年,朱利安尼被任命为代表纽约南区的联邦检察官,依靠查办多宗具有全国性影响力的大案,朱利安尼获得了全国的知名度,其起诉对象包括有组织犯罪、政府内部腐败以及高级白领犯罪。期间,朱利安尼开创了将犯罪嫌疑人暴露于媒体镜头之下的先例,此举日后被越来越多的检察官采纳。
应该说,检察官的这段经历,为朱利安尼日后在政坛上树立铁腕打黑的形象颇有帮助。不过在他1989年离职后,有批评者指出,作为检察官的朱利安尼,在其任内利用手中权力为其更大的政治野心服务。
不管这种指控是否可获证实,卸职后的朱利安尼马上参加了当年的纽约市长选举。在是次选举中,代表共和党参选的朱利安尼试图树立改革者的形象,而其在社会政策上的自由化倾向,则成为选战争论的焦点,这一点一直延续到他刚刚戛然而止的总统之路。
虽然最终朱利安尼未能如愿当选市长,但他以在总计近190万张选票中,仅落后对手4.7万张的结果,创下了纽约市长竞选史上最小的差距。
卷土重来的朱利安尼,在1993年凭借在税收和打击犯罪上的立场,击败了四年前战胜自己的民主党市长,成为纽约这座传统民主党重镇自1965年林赛(John Lindsay)后的首位共和党市长。
在纽约市长任内,朱利安尼最为人称道的,就是对纽约治安改善的贡献。他引入了一系列打击犯罪和维护治安方面的开创性的举动,包括从打击轻微犯罪入手,绘制城市治安状况地图、总结犯罪手法、纳入警察评估机制。这些措施的采纳,使得整个上世纪90年代,纽约市的犯罪率都大大低于全国平均水平。
不过,朱利安尼两届八年的市长任期最出彩的部分,是发生在他任期行将结束之时。2001年的“9·11”事件”,使朱利安尼的声望达至巅峰,他在恐怖袭击发生第一时间内,所展示出的果敢和决断,使其赢得“美国市长”的称号,并被评为2001年度美国《时代》杂志的封面人物。
对美国和纽约而言,“9·11事件”不啻为有史以来最沉重的一次打击,但对朱利安尼而言,却是千载难逢的提升自我的机会。从纽约一路走来的朱利安尼,准确把握住了一次注定为悲剧的事件,成功将一场国家和民族的悲剧转变为个人政治舞台的背景,这不能不说是“人可以改变一些事情”的最好写照。
但不幸的是,这种以“人”为大的心态,一旦被过度加以信奉,最后难免伤及自身。
另一方面,朱利安尼支持堕胎和同性恋的偏自由主义立场,也使他成为共和党保守阵营里的一个异数。他的这一立场在纽约可以赢得人们青睐,但对美国其他地方的保守共和党选民来说,如果要在一个“反恐英雄”和传统价值观信奉者之间进行选择,他们可能更愿意选择后者。■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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